还是你们记忆中的仙女

他种下的1937长出玫瑰花
不要用力等。

【祺轩】【文鑫】长乐(五)

*请勿上升 看标题避雷




“穿着嬉皮士牛仔喇叭裤的电影女主角,在咖啡店里,轻描淡写对男子说,我搬出前男友的家,因为他的厨房里有煤气炉,对我总有诱惑。如果我们动一下手指就可以结束生命,那么世界上的人至少将在瞬间失去一半。”*


(*:出自安妮宝贝《春宴》)


宋亚轩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跑一阵子就低头慢吞吞地走,犹豫今夜如何度过。脚步愈来愈沉,并发觉自己没有去处。他从小被教育晚上不要乱跑,潜意识中漫漫长夜危机四伏,因此神经质地来回张望。


最终是被丁程鑫叫住的。


“亚轩?瞎跑什么呢,你哥在哪?”


宋亚轩抬头就看见丁程鑫隐在阴影里的身形,松口气的同时无措慌张情绪也有了着落。他瘪瘪嘴,下一秒情绪涌上,顷刻红了眼眶。


也许夜里的人格外脆弱,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哭的。宋亚轩心想。


“丁儿...”


“怎么了?和你哥吵架了?”丁程鑫快步走上来,伸手抚他后背。


宋亚轩死死咬着后牙槽,稳了稳喉头的哽咽,一说话还是没能忍住。


“我哥他...”他颤着声音张口,又觉得刚才发生的事实在难以启齿。此刻站在丁程鑫面前,他狠狠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丁程鑫愣了一秒,忽然想到什么,霎时面色一凝,语气都严肃几分。“你哥对你干什么了?”


宋亚轩自是仍说不出口,只强咬着嘴唇抹眼泪,丁程鑫却一下子明白———必然是什么出格的事。他深深皱紧眉头。


“马嘉祺是不是疯了?他———”


“丁儿,别说了。”宋亚轩匆匆低声打断。他不想听见有关马嘉祺的话,各种情绪让他现在只想能逃一点是一点。“我今晚不想回家,能帮帮我吗。”


丁程鑫盯他半晌,情绪复杂不知在想什么,见宋亚轩垂着头始终没再说话只得轻轻叹口气。


“我们家今晚大概没人,你到我那住一晚吧。”


一路上宋亚轩攥着衣角,只顾跟在丁程鑫身后走路,同样不发一言,安静得只有脚步声。其实他心如乱麻,脑子里想的都是马嘉祺见他彻夜不归会不会出来找他?要真找了一夜怎么办?


不,他没那么傻。更何况今晚自己对他说了过分的话,也许他还会有点恨自己。宋亚轩稍放心些,随即又徒生一股悲哀。


他真的会恨我吗?




丁程鑫家离庙会处有些远,这么晚的点也打不到车。他们走了很久,久到宋亚轩被冷得脸颊冰凉,火热情绪褪去,经历方才大起大落后此刻困倦涌升。


“快到了,前面就是。”丁程鑫声音低小,眼神警惕。宋亚轩这才注意到他家所处的地角,不能说破烂不堪,但也环境差了些———是城区最贫穷的地角之一,楼房看着过于脆弱,低矮,每家每户的窗子太小,只有零星昏黄的光。


宋亚轩惊觉也许丁程鑫家里有难处,心里暗骂自己欠缺考虑,大半夜还来麻烦人家,更何况自己是任性跑出来的。


“丁儿...如果很麻烦的话,你不用带我去你家的。”宋亚轩犹豫再三,嗫嚅着拉了拉身前人的衣角。


“嘘,别讲话,这地方越到晚上越乱,可能会有酒鬼。你乖乖跟我进了屋再说。”丁程鑫气声说着拉紧了他的手腕,加快脚步向家赶。


一进门钻进鼻腔是股闷久了的烟味,尼古丁侵入家具布料,再也掩盖不去气息,夹杂若有若无的酒精。空间甚小,黄白灯光还算亮堂,屋内摆放陈旧木质家具,还有一个小小电视机。电视前矮桌上倒了两个绿色空酒瓶,烟灰缸积满烟蒂。


入目一片潦草。


宋亚轩父母都是爱干净的人,家中陈列向来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现眼前这幅邋遢景象让他着实感到意外,一时不知该作什么反应,不由得呆滞两秒。


丁程鑫瞟他一眼,拉着他到自己房间,咔哒一声关了卧室门。


“外面是我爸弄的,他邋遢,但又不喜欢别人收拾他的东西。”


宋亚轩局促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按捺着好奇心又忍不住环视丁程鑫的房间。


依然有那股闷乎乎的烟味,但更多香气,像洗衣粉。且东西摆放整齐得多,深蓝床单,床头柜叠放英文字母杂志———Death and Decay。墙上贴了不少张海报,港星,这人宋亚轩是认得的。


“你喜欢张国荣吗?”宋亚轩新奇地仔细凑近了瞧,“你墙上贴了他好多海报诶。”


“我初三知道的他。”丁程鑫笑笑,眼神很淡,“但他零三年就去世了,真可惜没有赶上他活着的时代。”


顿了一会,他又说:“其实很奇怪,人这么脆弱,千方百计费劲心力才可以活,却能在一个平常的夜死亡,或者消失。”


他们活着时,得到,失去,从不停歇,像水流过指缝。而有的人下坠时速度之快,来不及抓住任何拯救。


宋亚轩不知该怎么作答,只能闷闷低下头,看见了丁程鑫露出袖口的皮肤,没忍住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丁儿?你和人打架了吗?你手臂上有好多淤青———”


丁程鑫瞬间像被踩了尾巴,身子一颤立刻扯住袖口向下拽,想挡住皮肤上露出端倪的青紫。


“到底怎么回事?丁儿有人欺负你吗你和我说啊?”宋亚轩拦住他企图遮掩的手,将他袖子一节一节卷起来,入眼是更加夸张,触目惊心的伤,新旧交替。


他惊诧地抬起头,而丁程鑫避开了他的目光。


气氛无端陷入尴尬的沉默,更像两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对峙。最终丁程鑫微皱着眉咬住嘴唇,轻轻抽回手臂。


“我先给你哥打个电话好吗?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你放心,他今晚不会来找你的。”


他逃似的,抓起手机走出卧室,反手关上门,靠在门上心脏跳得极快———就在方才宋亚轩捉着他手臂问他伤从哪里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讲一讲那些落了灰还在冒血的东西———他总是躲藏,藏了太久,深处却还在渴望谁来给他一点光。


丁程鑫一点一点卷起袖子,手指碰了碰发紫的旧淤青。




“你弟在我这住一晚,不用担心了。”


“把他送回去?你觉得可能吗,我在路边发现他,眼睛肿了冻得直抖都不肯回家,你以为是为什么?“


“马嘉祺,我不跟你多说什么,也没办法干涉太多,但你今天一定做了很冲动的事。这一晚你自己也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以后你们俩该怎么办,怎么相处。”


宋亚轩趴在门上隐隐听见丁程鑫的声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想起被马嘉祺吻的时候,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惊慌,早已不记得对方的气息。




“已经跟你哥讲完了,不过你明天就要回去。”


听见丁程鑫开门的瞬间宋亚轩蹿回床上坐好,姿势笔直得僵硬,手不自然摆弄被单,心虚地点了点头。


丁程鑫没再讲话,换上睡衣后干脆地关灯,一片黑暗中紧挨着宋亚轩躺下,于是便又陷入无声的空气。


他们在等,在隐隐相对的磁场中等对方先一步开口打破僵局———他们都有一肚子话需要说。


两人最终同时出声。


“丁儿——”


“问你想问的吧。”


宋亚轩捏捏被角,窗外隐约透进的光稀稀落落映在床边与枕巾,色调静谧。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丁程鑫翻过身,布料摩擦,声音细小琐碎。他看着宋亚轩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爸打的。”


宋亚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本还有许多想说的话,瞬间噎在喉咙里,许久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丁程鑫没有理会,继续低语,更像终于找到机会自顾自发泄:“我妈很早就没有了,甚至没在我记忆里出现过。十岁之前,我跟奶奶生活,在乡下。”


那是他最珍视的日子,无论现在还是未来。直到十岁奶奶去世,父亲将他接到身边生活,从此成为噩梦开端。


“他没什么稳定工作,今天去这明天去那,打临时工,离不开酒。喝醉后就打我。”


丁程鑫说着慢慢解开衣服扣子。月色与路灯混合的光冷清地照出他露出的每一寸皮肤,入目像被踩踏一片狼籍的土地,瞧一眼便心生寒凉。


“从十岁起。”丁程鑫的声音开始颤抖,同样抖着的还有他的身体。“殴打就没停过。”


打的时候言语同样污秽不堪,甚至不能细听。


宋亚轩开口,觉得喉咙被塞住。他生活在父母和马嘉祺为他建的象牙塔,烦忧不少,但都琐碎平常。他不曾想过身边有人也许从自小就处于无边无际的水深火热中,黑暗里似乎永远看不到亮。


“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不能。”丁程鑫声音倏地凉了下来,绝望感如潮水,湿透了他。他系上扣子。


“只要我在他的屋檐下生活一天,我就不能反抗。小朋友,我要逃,迟早有一天,我要逃出这里。”


宋亚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所有语言,空白无力,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好啦,别害怕。”丁程鑫拍拍他的脑袋,声线无缝转换变得轻松,“这是我的秘密,你是第一个聆听者哦。”


“丁儿...”宋亚轩喉咙酸涩,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完全快乐的人。他只能笨拙地祝福他。


“你一定会脱离现在的生活的,你不要难过...”


“放心,我没有难过。借你吉言啦。”丁程鑫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橘子香气。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猜你对你那个朋友的事也很感兴趣。”


刘耀文?宋亚轩一愣,“啊...你和刘耀文...”


“哈,你那个朋友倒是挺勇敢的。”





那天晚上被人围堵误打误撞认识了刘耀文,丁程鑫转身走时被叫住,小他两岁一米八几的男孩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


丁程鑫惊讶了下,按理本是要拒绝的,却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点头答应下了。


究竟为什么呢。


走过夜路的脚步声,还有身后人手里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混杂钻进耳朵里,丁程鑫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答应他。真就是对方太帅美色误人让人狠不下心拒绝?他脑里映出刘耀文小狼一般的眼睛。


所幸一路就这样安静走过,到家的前一个路口丁程鑫转身道别。


“前面就是我家,这回真的再见哈。谢谢你的保驾护航,看来要请你吃两碗拉面了。”他挥挥手,“拜拜,小孩。”


“等,等一下!”刘耀文一把抓住丁程鑫的手腕,下一秒又像触了电,火速收回手。昏黄路灯从头顶照落,将他憋得通红的脸也照得一清二楚。


丁程鑫饶有趣味,“又想说什么?”


刘耀文做了个深呼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那个,丁程鑫,我能追你吗。”


丁程鑫第一反应是这孩子真莽。且不说两个男生面对面贸然说出这种话有多奇怪,就算男女之间,只见过一两次面就说要追对方也着实很迷惑吧。


于是他噗嗤笑出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弧度,笑得刘耀文发懵,尴尬杵在原地手都不知该哪里放。


“你胆子真大,敢跟我说这种话。”丁程鑫忽然止了笑,靠近几分,面无表情声音严肃。“听我的,好好学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刘耀文一连串点头,“嗯嗯你放心我追你不会耽误学习的,给个联系方式嘛。”


“??”丁程鑫忽然发现自己和刘耀文是说不通的,头一回吃了瘪。没忍住地狠狠翻个白眼,张口就想国骂,却在对方颇具软磨硬泡意味的祈求目光攻势下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最终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帅哥比较不容易被拒绝,看来是真的。


这一交代联系方式之后,当事人丁程鑫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刘耀文早晚坚持不懈发一条问候消息。丁程鑫一开始回过两次,叫他别白费力气,好好学习最重要,刘耀文自然不听,后来他也就压根不回了,等小男孩自己慢慢凉下来。


结果这小子不晓得从哪打听的消息,几天后站在学校门口把放学的丁程鑫堵了个正着,手里拿着一只玫瑰花,塑料包花纸被捏得皱皱巴巴,强硬地塞进丁程鑫怀里。


“希望你喜欢哈,拜拜。”刘耀文甚至没给丁程鑫拒绝的机会,扔下一句话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惊奇举动使丁程鑫成功成为放学高峰期路人焦点对象,他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地给刘耀文打电话。


“你个死小孩怎么想的,我不是说了别爱我没结果吗,你...”


“咳咳,丁哥,别生气。”电话那头的刘耀文打断他的数落,“十月三号来跟我们一起去庙会吗?”


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别担心,宋亚轩和他哥也去。庙会门口,我等你哈,拜托了拜托了。”





“噗嗤。”宋亚轩没憋住笑出声,心说这确实是刘耀文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那你会答应刘耀文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丁程鑫这回否认得干脆。


“他就是一时兴起,且对我的生活一无所知,和你一样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孩。等热情淡些也就停了。我要是趁现在答应他,那才是摧残祖国花朵。”


他语速很快,听不出夹杂了什么情感,或者压根没有情感。


丁程鑫打了个哈欠,“行啦,快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宋亚轩心思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丁程鑫如果答应了刘耀文算不算摧残祖国花朵,但他知道刘耀文喜欢丁程鑫可能是真心的。


十几岁的男孩或许还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爱的定义也过于理想空泛,反倒是此时此刻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心情,真真切切地存在。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路灯下马嘉祺悲哀而易碎的神色,梦见他颤抖的质问———你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你发誓你从没感觉到过我的情意?宋亚轩,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大喘着气惊醒,额头全是汗,手脚却一片冰凉。




第二日简单吃了早饭丁程鑫便催着送宋亚轩回家,刚下楼就看见等在街道对面的马嘉祺。宋亚轩吓了一跳,惊得手指尖发冷,下意识躲到丁程鑫身后。


马嘉祺穿黑色风衣,神情看起来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除了嘴角那处昨晚被宋亚轩咬破的伤口。


“马嘉祺?这么早来等着了,我送你弟回家你不放心啊。”丁程鑫瞥了眼马嘉祺嘴角的伤。


“没有,只是刚好醒得早就来了,刚好不用麻烦你走一趟。”马嘉祺语气平常,对伤口也不掩饰。


丁程鑫沉默两秒,安抚般拍拍宋亚轩的手臂。


“行,亚轩,那你就跟你哥回去吧,他再欺负你可以跟我说噢。”


宋亚轩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瞟了眼马嘉祺,见他没什么表情又迅速收回视线,知道自己也不方便再缠着丁程鑫了,却又对接下来即将与马嘉祺的一路独处感到打怵。


但,逃避终究也不是解决办法。


“嗯,丁儿,我先走了,谢谢你啊。”他慢吞吞向马嘉祺走去,一直垂着头,生怕视线交汇。


马嘉祺抿抿嘴角,向丁程鑫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丁程鑫看着他,“倒是你别再冲动行事。”


对方似乎顿住一秒,最终轻轻嗯了声。




马嘉祺自诩大部分时间为人处事冷静,活了十八年没少有人夸他懂事———更鲜少有人告诉他不要冲动。一来因寄人篱下,他心里始终有道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任性,二来能让他过于波澜冲昏头脑的事实在少之又少。


而昨晚的事完全超出超出他的控制范围,甚至发生的一秒前他都想不到自己会那么做。宋亚轩父母今天回家,昨晚他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前所未有地,如此真切地感到恐惧。


对,这是他的恐惧。宋亚轩的父母对他和善,但他们终究没有那条至关重要的血缘纽带。从懂事起他就告诉自己,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它们是最不稳定的结构,也许一夜之间就会崩塌,消失。


宋亚轩也是这样。


如他所说,谁都不知道宋亚轩对他多重要。马嘉祺对周遭一切抱有警惕,时刻做最坏预想,生怕真正坠落时摔得太疼,宁愿早早将自己与一切隔离———除了宋亚轩。


刚来宋家的时候宋亚轩还很小,也许他早不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但马嘉祺记得。马嘉祺记得宋亚轩是如何抱着他傻呵呵地乐,记得他在此后的每一天如何软乎乎地粘着他,在晚上抱着他喊他哥哥。


宋亚轩从小手脚凉,于是自己就一点儿一点儿将他捂热。但实际上,是他把自己捂热了,心里结的冰,到他那儿全化成了三月的水溪。


那时候起马嘉祺想,自己有了件一辈子才能完成的事———要倾尽所能,让宋亚轩永远快乐。


但昨晚他伤害了宋亚轩。他让他眼睛里都是惊慌,含着泪跑开。他听见他最珍惜的人,嘴里狠狠说出的话字字扎进自己心脏里。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漆黑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因此甚至不能称之为家。仿佛一切真的消失,他如同真的看到了失去,一伸手就能碰得到。


马嘉祺一整晚都没有睡。蹲在家门口的楼道里抽烟,喉咙干痛,但他感到麻木。想了很多,念头匆匆闪过统统抓不住。黑暗里他看见火光忽明忽暗,手抖得厉害,这才发现原以为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自己,其实依然恐惧失去。




回家路上马嘉祺全程手插在兜里走在前方,没有回头也没有顿足,宋亚轩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讯息。


也许是自己昨晚的话真的让他很难过,马嘉祺一定恨他了。


也是,谁会愿意听别人骂自己恶心呢。宋亚轩有点愧疚,他没有真的觉得马嘉祺恶心,他只是慌神了,冲动之下只想着把话说得越伤人越好,其实他不到十分钟就后悔了。


宋亚轩又想起马嘉祺嘴角的伤,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要不要去道歉。


可是,明明他宋亚轩才是被强吻的那个,再怎么也不全是自己的错吧?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委屈了,看着脚尖闷头向前走,思绪正发散得天马行空,嘭地一头撞到马嘉祺身上。他吓得跳出一米远,马嘉祺什么时候停下的?


马嘉祺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他,“早饭吃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


这是两人从昨晚到现在的第一句话,比宋亚轩想象中平淡太多,他愣了一下,懵懵地点头:“嗯...吃过了,不用再吃了。”


他觉得马嘉祺语气不太对劲,事实上更不对劲的还在后面。


“你的枕被我帮你收拾回你房间了,你现在高一,也该自己独住了。”


宋亚轩无措地看着马嘉祺拉开衣柜,“这是你的校服,还有几件长袖,都给你挂在这,以后你就在衣柜里找。”


这个房间是宋亚轩的,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和马嘉祺住,生活用品也全放在马嘉祺的房间,这回也都被搬了回来。


这是做什么,真要一刀两断?


“叔叔阿姨今天中午就回来,我去买点菜,你再睡一觉。”


“等下!”


马嘉祺交代一番后转身又要出家门,宋亚轩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迷茫地抬头看他。


“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昨晚说话很重,这一点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马嘉祺不动声色抽回衣服,“是我不对,吓到你了,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听话,哥哥先出去了,你乖乖补觉,好不好?”


语毕他习惯性想摸摸小朋友的头,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顿住。


几分钟后宋亚轩听见马嘉祺关门离开的声音,觉得两人之间也确确实实,关上了一道门。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贺峻霖打来,接听后对方的声音顺着滋滋响的电流,虚弱无力得让人心慌。


“喂?”


“宋亚轩,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我和严浩翔的事,被家长发现了。”


宋亚轩攥着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望向窗外,今日天气这样阴。八点多,太阳不见踪影,黑压压一片,竟是风雨欲来。



宋亚轩的小纸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难再得到快乐,我因此愈发信仰神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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