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记忆中的仙女

 *本章包含 祺轩 翔霖 文鑫 注意避雷

*好久不见 请勿上升

•摊开手，让我盛放在你手心里。

“赶紧睡觉，明天就开学还晃悠什么，你看你哥都睡了。”

宋母在厨房一声高喊，原本还在犹犹豫豫满地走的宋亚轩顿了下，看向对面马嘉祺紧闭的卧室心里微微泛苦。他们真的从两天前开始分开住了。

两天来二人关系降到冰点，除简单必要对话外无任何闲聊，马嘉祺整天待在卧室里不出门，好几次宋亚轩磨磨蹭蹭半天想敲门进去都被母亲拦下。

“打扰你哥刷题干什么？他马上要高考了你不知道？别给他添乱。”

宋亚轩垂眸，五味杂陈地回房关紧门。现在这间名义上是他的卧室，可他从前几乎没住过几天。他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叹了好长口气，和马嘉祺的关系发展到如此地步，冷漠疏离诚然算意料之中，但他感到的难过也真真切切。

马嘉祺无微不至对他温柔了十几年，怎么真就能做到说断就断，不是说喜欢我吗？

宋亚轩不懂，喜欢———马嘉祺喜欢自己，那天他亲口承认的。这种喜欢是想要拥抱，从眉间亲吻到眼角再到嘴唇的喜欢。

是想要占有，依赖———待恋人那般喜欢。

他猛地从被子里抬起脸，窒息伴来大喘气，生理泪水汹涌而下，一滴一滴砸到手背上。宋亚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

好难过，我不想让他这么对我。他夹着哭腔，声音细微。

“宋亚轩你过来。”开学当早，宋妈妈拽着宋亚轩衣服拎进卧室，坦白从宽的神色看得人心虚。

“我和你爸自从这次出差回来都感觉不对劲，你是不是跟你哥吵架了？”

宋亚轩没想到母亲会问这个，一时间发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声音。

宋母见他不说话，心下确定几分。

“从前揪着你耳朵都不愿意从你哥屋里搬出来，这次怎么又出来自己住了？平时也不讲话，现在连上学都不一块走———”

“没有，没吵架。”宋亚轩匆忙打断，原来他和马嘉祺平时真的亲密到这种地步，稍有间隙所有人都看得出。

今早宋亚轩刚揉着眼睛起床马嘉祺就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上学了，临走前还问宋亚轩骑自己自行车上学行不行。

还能说不行吗？他晦涩地点头。

“马嘉祺快高考了，要早早去上学，这才不和他一起走了。都是怕打扰他学习，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宋亚轩揪紧书包带。

“我哥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吵架呢，我俩怎么会吵架呢———”

宋亚轩觉得声音越来越虚，这话甚至说服不了他自己。

他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满腹心事，刚进教室门却被一脸憔悴的贺峻霖吓了一跳。贺峻霖眼睛大，此刻半点光泽都无，看着倒让人心慌。宋亚轩想起他前两天打电话说的，他和严浩翔被家长发现的事。

他探头张望一眼，发现严浩翔的座位空着。

“别看了，他今天不来。”

贺峻霖嗓子也是哑的，头往桌子上一靠全身像散了架，二十分钟后班级早考，宋亚轩却想着他现在怕是连撕张白纸交卷的力气都没有。

沉默持续好几分钟。

“我听说他好像被家长打了，他爸那么要面子———”贺峻霖声音闷闷传来，细得发抖，宋亚轩一回头发现他正死死瞪着眼睛，见不到焦距，这几天睡眠不足从而红血丝遍布，嘴唇又没有任何颜色。

“家长觉得我们丢人，他们都这么觉得。”他眼神过于空泛，脆弱得盛不下任何沉重，也一瞬燃烧了类似不甘的情感，却像淋灭的火星甚至维持不到一秒。

这样的学生时代，一道浪就能掀翻了他，因此由心意识到原来自己这样渺小，翅膀尚不能撑起一方天地，尚不能招架风雨飘摇，这般滞涩脆弱。

“庙会结束那天他送我回家，都快十点了，他只是在楼下抱了我一会，讲了两句话，怎么就能撞上我爸？我爸那工作早不加班晚不加班，怎么就那天晚上加班，还刚好碰见我们？”

宋亚轩听见贺峻霖一遍又一遍地问，听见他的绝望，控诉，不知所措。

听见玻璃落地，丁丁当当摔得细碎。

“那，你爸妈怎么说？”

“没怎么说，还在商量对策。我们两家家长认识，当晚就通了电话。只是先勒令分手，他们两个都没想到我会喜欢男生。”贺峻霖杵着额头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从此上下学都由我妈接送，说白了就是监视我。”

“嗯，哦。”

宋亚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说再多话也帮不到他。闷头在空白纸上捏着笔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他每次心思乱糟糟的时候就下意识这么做。

他开始想不明白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到底评判标准是什么，谁来主宰。他想，他们的躯体逐渐像一颗腐烂中的柿子，里边儿先烂成一团泥，在淅淅沥沥漏过去的时间里萎缩成一瓣小小的，不堪重负的心脏———直到死去。

三分钟后又没忍住地再次转过头看向贺峻霖。

“我最近也很惨。”他说。

“我和我哥出了点问题，不对，应该是很大的问题。”

贺峻霖瞟了他一眼，宋亚轩蹙着眉满脸纠结。

“我哥现在不理我了，但其实我也没做错太多，总之事情真是太烦了。”

“我觉得这就是个坎儿。迈过去了就顺畅，迈不过去就摔死。”

刘耀文倒是照常一副意气风发模样，午休时拽了把凳子坐在宋亚轩旁边直笑，一脸得瑟地添油加醋一番，讲自己如何智勇双全救丁程鑫于水深火热，又如何魅力十足送人家回去，最后还成功要到电话号码，最重要的是送了花，约到对方逛庙会。

“宋亚轩儿我跟你讲，我觉得我和丁程鑫这事儿有谱，快成了。”

宋亚轩瞥了眼趴在一旁补觉的贺峻霖，怕他听见刘耀文冒粉红泡泡的思春语录触景生情，匆忙把他拉到教室后面。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看丁程鑫对你没那方面意思啊，要不你换个目标...”

“怎么可能说换就换，放心吧，我有钢铁般百折不挠的意志，迟早会追到他的。”刘耀文拍拍胸脯，宋亚轩头一回对他大无畏的直脑筋感到无语。

“不是，你想想，人家明年就考大学了，就算你俩真成了也很快就要异地恋，肯定没结果啊。”

“异地恋怎么就没结果了？宋亚轩儿你今天怎么了，不支持就算了干嘛总打击我积极性？”

宋亚轩语塞，他总不能告诉他丁程鑫亲口说不会喜欢他的吧。但他实在不想看到刘耀文追爱不成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人直白地拒绝一定是件很难受的事———

啊，真的会很难受吧。宋亚轩忽然僵硬了下，他那天晚上就是那么直白地拒绝马嘉祺，甚至讲了那么难听的话，马嘉祺也很难受吧？

“不是...”宋亚轩觉得嗓子堵得更厉害，声音都听起来晦涩。“那，你看到贺峻霖了吗，万一你们两个的事也暴露了呢？”

宋亚轩目光扫过去，贺峻霖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宽大的校服架在过瘦的躯体上，空空荡荡像干挂了块布。

“不会暴露的。”刘耀文自信地摇头，“你信我，我藏事功夫厉害得很。”

“......”

贺峻霖直起身子，其实他刚才没在补觉。他低下头，看着桌洞里藏的手机。难得他除了谈恋爱向来遵纪守校规，今天破例带了违禁品，只是为了等一条短信。

来自严浩翔的短信。

「我没什么事，你好好上学。」

他死死盯住屏幕上这十个小小的字，忍了好几天的眼泪就这么掉到衣服上，洇开一块小小的，深色的水渍。

学生妹书包拉链挂毛绒绒粉红挂坠，笔盒里藏成沓明星图片贴纸，薯片清一色购买紫色袋可比克，因包装中央印了周杰伦照片。叽叽喳喳凑到一起，用宽大校服袖子挡在嘴边，低声唱两年前飞轮海大火的《只对你有感觉》，其实周围人都听得见。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靠得再近再贴少了拥抱就算太远

我只对你有感觉

我只对你有感觉

楼层不同休息时间也不同，如果不是放学时候刚好在校门口便利店碰见，宋亚轩兴许一整天都见不到马嘉祺一次。

要真见不到就好了。宋亚轩隔着一层玻璃看见饮品冰柜前站在女生旁边的马嘉祺，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那女生宋亚轩眼熟，是马嘉祺的同班，碰见过几面。说不上好不好看，但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爱美，嘴唇上薄薄涂一层淡彩唇膏，马尾上绑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被说话时的幅度带得晃来晃去。马嘉祺表情起伏不大，她却笑容一直在脸上。

然后，宋亚轩看见女生伸出手碰了马嘉祺的肩膀。

马嘉祺没有抗拒。

虽然常用“怕耽误学习”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担忧马嘉祺的私生活，但宋亚轩倒也没将早恋这种词往马嘉祺身上放过———他和马嘉祺那种事暂且还入不得早恋范畴。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宋亚轩此刻确确实实猛然惊觉，早恋这种事怎么可能跟马嘉祺不沾边？

外形也好性格也罢，马嘉祺无论到哪里都有资本吸引人多看几眼，更何况本就蠢蠢欲动的高三时代。

怎么可能没有人示好过？是马嘉祺从不跟自己提起罢了。

宋亚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停顿的一分钟脑子里乌七八糟想这么多。天气彻底降下温，今早临走母亲给他硬套上薄棉夹克，此刻太阳下山后光线暗极，手指尖藏在兜里还是凉得钻心。

马嘉祺觉察到有谁在看自己，转眼就瞧见立在玻璃窗外的小朋友。视线移动间他们凝视见对方的眼睛，三秒钟。

天色深沉，小孩半边身形淹没进阴影，被路灯依稀描绘出模糊的轮廓，线条利落。纤细的脖颈，领口处雪白地生长出来。

电光火石的对视间有如一瞬陷入隔绝世界的磁场，明明放学高峰期，大批量学生密集地绕过宋亚轩，喧嚷地讨论各种话题，统统被静了音———耳朵里只剩风推落树叶的响动。

也是那一瞬宋亚轩觉得两人之间扯出千万米距离，明明只隔几米远，硬生生跨不开步子。

女生还在自顾自和马嘉祺讲话，鲜艳的嘴唇蠕动，而他深深望进他的瞳眸里。

他终是看见马嘉祺向他走来。

女生这才也发现了宋亚轩，于是随马嘉祺一同出来，一前一后不过半步距离，好不熟稔。

宋亚轩下意识想抚上胸口。那里的心脏如被狠狠捏紧了，窒息和慌张感叫嚣着涌上。

他们在他面前站定。

他们，和，他。

宋亚轩忽然生出想要逃走的冲动，想飞快地跑掉。他现在不想和马嘉祺说话，不想和站在女生旁的马嘉祺说话。但到底理智更胜一筹，他张开嘴，甚至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听见自己的声音冒出来，语调一如往常。

“哥，今天不上晚自习吗？”

原来他也可以做到。

脑子里不知所措一团浆糊的时候装作无事发生地，有条理地讲话，他也可以做到。

算长大吗，当你不再喜形于色。

“上的，同学要我陪她出来买东西，这就回去了。”马嘉祺淡淡地点头，言语间指向身边的女生———他在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显得坦然，如同永远不会局促。

女生是开朗热情的性格，接过话头道：“你是马嘉祺弟弟吧？我们晚自习要到九点多，要先回班了，你回家路上小心哦。”

宋亚轩当然知道马嘉祺几点下晚自习。他抿着唇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垂眸转身，脚下一刻不停地离开。

他果然还不够坚强，不适的时候只想逃避。

马嘉祺说，陪她出来。是陪着那女生出来的，甚至不是自己想出来买东西。宋亚轩失神片刻，马嘉祺如果真的谈恋爱了会是这样吗，把从前对待自己那般温柔的模样，全部献给喜欢的女生———

宋亚轩再次停下脚。

为什么抖，我为什么在抖？

为什么在难过？

马嘉祺不是说喜欢我吗？

我，会喜欢马嘉祺吗？

宋亚轩血色噌地从脸上褪下，晚秋所有的凉如同全部渗进他的皮肤与骨缝里，那么冷那么冷啊。

他觉得自己真的在窒息了，他想，不可能会是这样。

怎样都好———总之不可能会是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走走停停耽误多少时间，直到大道上已经没几个人，他才想起自己忘记推自行车，竟就这么走了大半路程。

天已经全黑，他拍了拍胸口对自己说，别乱想了。

什么都别想了，他还可以逃的是不是？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放学才开机，但通常应该不会有人打来。

是刘耀文。

“宋亚轩，你来一趟吧，贺峻霖和严浩翔在我这边。”

三人在Monika等待宋亚轩，贺峻霖和刘耀文甚至还穿着校服。乐声喧闹间周围人频频看向这三个面色沉重的未成年人———未免过于格格不入了些。

宋亚轩打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光景，三个人表情都能拿来当苦瓜炒了，一人抱一杯橙汁，严浩翔紧紧牵着贺峻霖。

原是贺峻霖中午和严浩翔约好在Monika门口见面，放学时混在人流里躲开了前来接送的母亲。Monika离两人家里甚远，父母要真发现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来。两人现在活有股苦命鸳鸯的架势，刘耀文则纯粹是因为家住在这附近，被贺峻霖顺便拉过来打掩护。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我能帮什么忙？”宋亚轩看向刘耀文。

而刘耀文面色复杂地举起眼前的橙汁：“敬我们长存的友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命运共同体万岁。”

。？

宋亚轩翻个白眼没有理他，转头看向从刚才起一直面色沉重的贺峻霖。他紧抿嘴角，一脸笑不出来的样子，倒是严浩翔歪头对着他的脸左戳右戳，嘴里一连串讲逗人的话。

“诶呀贺老师，别这么严肃嘛，还是可以联系的啊。”

“笑一个，小贺笑一个呗。”

“你这样我可哭了哈。”

哄人未果。

宋亚轩这才了解到严浩翔家长对于他早恋的处理方法———虽然知道得不深，但严浩翔家确实完全不缺钱，父亲听说他跟男孩谈恋爱后面色铁青地抄起扫帚手下没留一点情面，要不是严妈妈抹着眼泪拦下，他怕是现在已经爬不起来。

严浩翔描述得轻描淡写，贺峻霖在一旁直接把脸埋进手掌。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如他讲的那般三言两语，严浩翔估计是已经被打到见血的程度才会被他爸放过。

严浩翔安抚般拍拍贺峻霖的后背继续道：“我爸今天通知我，我才知道他当晚就给我联系出国的事———我要去加拿大了。”

宋亚轩瞪大眼睛一时反应不上来，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出国对他们来说还是从没想过的词，加拿大与中国的距离，互联网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显示七千五百公里，坐飞机十几小时，这里的白天是那里的黑天————一切的一切，总之遥不可及。

他忍不住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是他的同桌，开学以来已经相处近一个月，性格不算摸了个透但也称得上一知半解，宋亚轩清楚他是个多么嘴上不饶人的家伙，喜欢口是心非，有时候明明被严浩翔逗得开心要命还是下意识损他，背地里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古灵精怪一人，现在蔫头蔫脑地坐在那，见不到一丝笑，满面愁容。他知道贺峻霖已经运转了过于沉重的难过，整个人被挖空般没有力气。

其实严浩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他不会直接表达出来，性格使然。他努力逗贺峻霖笑起来，好像这样他们就真的不会烦恼。

真的不会烦恼吗。

曾经冤家一样拌嘴，悄悄在排队的时候牵手的两个人，如今笑容再大，也依然要被冲垮了。

我们自诩长大，实际还没有资格抵抗任何。

宋亚轩又想到马嘉祺了，想到他把自己东西都从屋子里搬走时泰然的神色，想起他今晚和女生站在一起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从前的生活里马嘉祺给予的更多，宋亚轩也自然而然地处于被动地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的好。

现在他要收回那些温柔，宋亚轩也甚至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后来贺峻霖咬着牙恶狠狠说自己再也不回家了，沿街讨饭也不回家，严浩翔搂着他说好，那咱俩一起讨饭，都不回家了。

当然还是被家长狂轰乱炸地找到了，贺峻霖站起身脸色发白，回头看了眼严浩翔，似乎是要说什么的，但最终也没有说。

他被父母带走了，匆匆地离开，被拽得踉跄。

真正往家走的时候已经九点半，Monika到刘耀文家顶多十五分钟路程，严浩翔同宋亚轩也不顺路，宋亚轩有幸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背着书包落定在座位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家里人晚归的事。

他一拍额头低呼一声，惨了惨了，掏出手机，三个未接电话，来自亲妈。无语，为什么每次去Monika他都听不到手机铃声。

末班车里已经没什么人，交通灯红黄绿穿透车窗玻璃，映在他脸上轮换不停。宋亚轩撇了撇嘴深思一秒，想象下母亲怒气冲冲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先不回拨了———反正迟早要被母亲唠叨。

公交车二十几分钟到站时将近十点整，离家里小区也不远，宋亚轩没走两步听见背后有人唤他。

“宋亚轩。”

声音淡淡，怒意却也明显，冷气直冒。

他从头到脚打了个颤，瞪着眼回头，是马嘉祺大步冲他走来。

等等，马嘉祺？

他脸黑得吓人，大冷天跑得额头冒汗还在微喘粗气，站在宋亚轩面前眼神里带钩子盯得人心慌，宋亚轩意识到他可能出去找自己了，可能还找很久，垂下头不敢看他。

“你去哪了？”马嘉祺校服也没脱，兴许跑得发热拉开了拉链，露出一丝不符他的随意感。

“我...贺峻霖他们临时找我，我忘了通知家里...”

“你知不知道阿姨多着急？”马嘉祺声音都变得凌厉，音量骤然升高吓得宋亚轩缩了缩脖子。“这么晚跑出来也不打招呼的事你干过几次了？知不知道错？”

宋亚轩发现自己就是见不得马嘉祺对他凶，他确实知道自己有错，但马嘉祺一凶他就开始委屈开始害怕。小时候因为一次不好好吃饭被马嘉祺凶了之后，从此每顿饭他都再也不敢糊弄。他怕马嘉祺真的讨厌他了。

那现在呢，马嘉祺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他是不是已经讨厌他了？

宋亚轩又想起放学时候那个女生了，想起她浅红色的嘴唇还有马尾上的小蝴蝶结。

他又开始低落，低落到极点。一句“对不起”就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咬着嘴怕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

马嘉祺低头看见犯了错的小朋友反而比谁都委屈，下意识想摸他脸颊，却只是动动手指没了下一步。

“算了。”马嘉祺摇摇头，宋亚轩听见他声线又变得克制疏离。“回家吧，阿姨在家等你。”

两人绝口不再提亲吻和告白的事，马嘉祺此刻也定然想不到宋亚轩脑子里耿耿于怀些什么，两人间壁垒愈积愈厚。

宋亚轩打量走在前面的马嘉祺，眼泪被无声地擦去。他对着瘦高的背影轻轻念了声，哥哥。

一出口就散化在风里。

手指凉得僵硬麻木，浑身发寒，但再也没有哥哥握住他的手。

贺峻霖的小纸条：许愿生活没有坎坷，又说没有坎坷的人生不叫人生。

TBC.